第017章 第 1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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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17章 第 17 章
恢覆電力了，頭上白熾燈倏地亮起，盛淮景不適應的用手擋著光。
“能走吧”。
奚瑾言站起，看著她，聲音又恢覆了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。
盛淮景透過指縫看向她，雖然頭頂光線太強，瞧不真切，聲音聽著疏淡，但人這次似乎沒對她冷臉，她微微楞，突然笑了笑，“能”。
奚瑾言走在前面，但走得不快，她顫顫巍巍的跟著，不然按她這速度早看不見人了。
最後還幫她摁著電梯，盛淮景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笑，奚瑾言淡淡的向她瞥去一眼，又移開了視線。
“快進”。
盛淮景走在最裏面，倚著壁板，靜靜看著無論在哪腰板都挺得直直的奚瑾言，看來平時也是一絲不茍的人呢，一點儀態也不能失。
不過她好像又發現了這位影後的新屬性，外冷心熱的家夥。
“您怎麽在這啊？”。這麽晚了，居然還在實訓樓裏剛出來。
奚瑾言紅唇微啟，淡淡的道，“需要向你報備？”。
“......”，盛淮景被噎住。
心道，不要以為人家幫了自己兩次，套近乎就對你稍有緩和。她還是她，沒有絲絲改變。
她悻悻的摸摸耳朵。
突然想起什麽，“對了，手帕到時我賠你一張新的”。不然洗幹凈了還回去似乎也不太好？
好一會兒，奚瑾言才淡淡說道，“我沒有手帕”。
“嗯？”，盛淮景下意識低頭看向綁在小腿的帕子，很符合她冷淡的性子，淡綠色的，兩邊像系了個蝴蝶結，她看了會默了默說，“絲巾”。
“那我還你條新的絲巾！”。
奚瑾言不知道她又突然高興個什麽勁兒，但她還不用別人特意還來一條新的絲巾給她，“不需要”。
“叮”——
電梯到一樓。
兩人走了出去。
盛淮景：“噢”。她雖然嘴上應承著，但還不還不還是她說了算，再說了，她要是不還，怎麽再找機會接觸她。
嘴角在她看不見的角度，彎了彎。
盛淮景走不快，落後奚瑾言一小步，兩人一前一後走著。
又是那條盛滿枝葉的銀杏行道。
夏季的銀杏葉還沒發黃零落，但長得很繁茂，兩邊的樹能把行道籠罩。
路燈一路投下銀杏葉的形狀，兩道一長一短的影子不時拖曳而過，她們路過一個又一個樹影，盛淮景沒出聲打擾她們此刻的寧靜。
直至半道，兩人到分開的岔路口，盛淮景笑說，“那我走了”。
奚瑾言沒說話，目光下移，盛淮景明白她的視線落在了她小腿上擔心什麽，語氣輕松道，“沒事，我能走的”。反正你又不扶我，跟著也白跟著。
她這話可不敢跟影後大人表露，會被眼刀子瞪殺的。
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。隨著，她單腳蹦上一級臺階，證明自己真的可以。
“看見了吧”。盛淮景跳上臺階，轉眸對她笑著說。
眼眉彎彎的，笑起來眸子很幹凈。
盛淮景恢覆正色，認真道，“快回去吧，夜深一會你回去也不安全”。雖然周圍都被節目組包下來了，但難免有其他人外入。
奚瑾言一直靜靜望著她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，這下看到她沒事才矜貴的點下頭，“嗯”一聲，轉身走了。
盛淮景看著她走掉的背影，暗中嘆氣。
唉。
自己說了那麽多句話，才換來對方一聲嗯。
她忽然想起一句詩，路漫漫其修遠兮。她擡頭看向夜煢下的彎月。
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。
在盛淮景不知道的時候，奚瑾言回眸，看著她上臺階蹦蹦跳跳的身影，又踉蹌的步伐，好一會兒，直至淡出視線她才似乎回過神來，往相反的方向走了。
---
“回來了”。
林子意敷著面膜，聽到門把扭動的聲音，探出頭和盛淮景對上視線。
“對”，盛淮景換下棉鞋，又把換下來的鞋擺好。
“怎麽搞到這麽晚”。
“路上耽誤了點事”。
“行吧”，林子意註意到她走路一坡一坡的，小腿上還綁著個什麽東西，“你腳怎麽了？”。
“摔了一跤”，盛淮景翻出櫃子裏的醫藥箱，想拿到飄窗臺上，林子意聽到她說受傷了，立馬下床拿過她手中的藥箱，一向不多管閑事的江莉莉也走下來攙扶著她。
盛淮景看到她們這一副大驚小怪的操作，有些哭笑不得，“沒這麽嚴重”。
她解開絲巾，露出小腿側邊的傷口，有一條小劃痕，不深，但能看到裏面翻出來的血肉，旁邊的肌膚也有些淤青。
林子意震驚了，“我的媽呀，這還說不嚴重？”。
“怎麽這麽不小心，早知道剛剛就不把你單獨留下來了”。
江莉莉在旁邊小聲說了句，“馬後炮”。
林子意氣節：“你！”。
盛淮景手分別摁在她們肩膀上，微微笑，“我自己來”。
她拿過林子意手上的棉簽包裝撕開，沾上酒精，給傷口消毒。
江莉莉看著她丟掉棉簽的上面還沾染著不少血跡，“這會耽誤你初賽嗎？”。
林子意翻白眼：“這都什麽時候了，你還只擔心初賽”。
“沒事，小傷，過兩天就好了”，盛淮景消完毒，翻藥箱裏面有沒有藥粉，找到後小心倒在傷口邊邊，試了下藥效不是很痛，才倒在正中。
完了後說，“你們要不吵我會好得更快”。
眼前兩人扭過頭誰也不看誰，盛淮景頓時覺得頭大，她拍拍林子意，“子意去幫我問節目組要捆保鮮膜，待會我要洗澡”。
“噢好”，林子意應了聲，順便幫她收拾手尾和垃圾。
看見凳子上搭著條帕子，好像是小景剛剛從腿上解下來的，奇怪，她哪來的。林子意沒多想撿起就往垃圾桶扔。
“等等，這個不用扔”。盛淮景眼尖手快奪過差點扔進桶裏的絲巾，拿到絲巾松了口氣。
林子意疑惑：“怎麽了，臟了還要嗎？”。
“沒事，你去扔吧”，嘴裏說著扔，但手裏還拽著帕子不動，林子意狐疑的走了出去。
盛淮景將絲巾收進口袋，轉頭看見江莉莉正盯著她，她緩緩露出個笑，“麻煩你幫我放個水？”。
江莉莉：“行”。她轉身去了。
-
半小時後，盛淮景洗完澡躺床上，這會寢室已經熄燈了，旁邊那兩個人累一天這會也酣然入睡。
外面的街燈透過窗簾的縫隙，室內露出些細光來。盛淮景手舉絲巾借助微弱的光線端詳。
關於剛剛林子意問她帕子發生的事雖然沒什麽不可以說的，但不知怎的，她下意識就是不想過多解釋，也不想讓她們知曉她今晚遇上奚瑾言的事。
要問為什麽，她大概也說不清楚。
她在床上細細回想起奚瑾言今晚說的話，那她不討厭自己，卻也沒得到重視。
不討厭是因為不重要，那重要呢...會因為喜歡嗎？
一會後，她撐起身把絲巾和畫像收納在一起。
一夜無夢。
*
林子意和江莉莉第二天得知盛淮景把每個人的音調問題解決了，把盛淮景從頭到腳誇了一遍。
當天因為考慮到盛淮景腳傷的事，她們決定先把歌曲練熟，再去找編舞老師具體商議舞蹈編排的事情。
不過讓盛淮景沒料想到的是，隊伍中排練的進展度要比想象中快上許多，一天時間，除了林子意有個別一兩句氣息不夠穩外，她和江莉莉都沒有問題，成功把歌曲順了下來，意外的合拍。
初賽留給她們排練的時間不多，就一周，目前已經過去了一天半。之後，盛淮景提議先把舞蹈的事情確定下來，不能因為她個人的事耽誤了整個隊伍的進度。
她們打算這首歌整體的風格主要以唱為主，舞蹈加分項作為次要部分。
這裏的舞蹈老師都是前幾季留下來的，有很多舞臺經驗，根據她們的要求，不到半天時間老師們就幫她們把整只舞蹈的編排敲定下來，包括走位。
既然舞蹈是次要，所以這次她們的齊舞動作相對簡單。
但也不好練，要卡節奏，卡音律，同時三人還要保持整齊度，記舞臺走位。
難度不小。
-
訓練室內。
舞蹈老師正教每個人動作，扣完每個細動作之後，又帶著她們從頭到尾捋了幾遍舞蹈，在練舞過程中，屢次發現每個人節拍都不一樣，不是有人快了，就是有人跟不上。
攏共就三人，還有個腿傷在裏面劃水的。
盛淮景：“......”。
舞蹈老師拍拍手鼓勵她們，“不著急哈，現在不會沒有關系，離上臺還有幾天，加油！”。
隨後，跟她們揮揮手走了。
“休息會吧”，盛淮景坐下，把帶傷的腿伸直，她們也跟著席地而坐，“說說，你們感覺怎麽樣”。
林子意坐下後，看見門口桌子上有飲料，又屁顛屁顛的去拿了幾瓶過來，一人一支。
“沒有什麽難度的動作，就是踩點節奏有點快，我沒啥問題”。說完後，她讓盛淮景選個口味，盛淮景選了原味，剩下草莓和蘋果，林子意給自己選了草莓，把蘋果味的給江莉莉。
這次江莉莉難得沒有跟林子意犟嘴，放平時兩人早吵起來了。
林子意和盛淮景對視一眼，而林子意甩頭表示跟自己沒關系。
盛淮景看過去，見江莉莉坐在了離她們稍遠的位置，雙手環著膝蓋，低拉個頭。
江莉莉唱功底子不錯，但從剛排練的時候看得出來舞蹈方面不怎麽好，盛淮景甚至懷疑她之前從沒學過舞蹈。
現在這狀態估計是覺得遭受到挫敗感了吧。
盛淮景勾勾手指，示意讓她手中的草莓味給人換回來，林子意不願意，把飲料往後藏，這是最後一支草莓味酸奶了，不行！
盛淮景：那誰讓人家喜歡呢。特殊時期，讓一讓。
林子意：那也不行！
盛淮景對江莉莉的方向示意，讓林子意自個說去，她作勢就要起身走人。
要她去哄江莉莉？那更不行！林子意立馬把地上的蘋果味換成草莓的，“給給給”。
江莉莉瞧見她的動作，“哼”的一聲，眼神頗為不屑。
林子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，大大翻了個白眼。
盛淮景見兩人相安無事了，擰開酸奶喝了口，再說出自己的觀點，“我也覺得節奏有些過快，但是整支舞除了副歌部分，最大的亮點就在齊舞上。”
林子意昂著頭，“沒錯！”
“不過我們才學了半日不到，能把整只舞跳下來已經非常不錯了，接下來我們首先要把每個人自己的動作記熟，形成肢體記憶，之後再來糾動作，自然而然就跟的上了”。
盛淮景頓了頓，開玩笑說，“練不熟也沒關系，大不了讓子意solo”。
江莉莉倏地擡起頭說，“那不行，風頭都讓她出了”。
她瞪著林子意，林子意咬牙切齒的堆砌起個微笑，“我還不想呢”。
盛淮景笑了笑，讓兩人坐近點，把三個人的手疊在一起，“那加油吧！”。
*
之後每一天排練，盛淮景都把小腿圈多繞緊一層繃帶，以防傷口裂開出血。
她們把隊伍化整為零，每個人專註練自己的薄弱項，也會相互幫助，大戰來臨，這幾天林子意和江莉莉的爭吵也少了很多。
盛淮景和林子意輪流幫江莉莉扣舞蹈動作，而江莉莉作為回報，也教了個林子意在高音時如何穩住氣息的小技巧。
經過一周努力，在初賽前一天，她們成功完成了最後一次彩排。
正式初賽的第一天。
每個練習生來到演播廳都很興奮，這意味著她們正式踏入了逐夢的道路上，真的開啟了選秀賽制。
舞臺的對面是一座金字塔陣列的座位，自上而下的座位代表著不同的能力等級。
進場可自由選擇座位就坐。
盛淮景帶著她們進來，看向總總林林的座位問道，“你們想坐哪？”。
林子意：“我都可以”。
江莉莉：“我也是”。
盛淮景沈吟半響，“唔，不然就坐那吧”。
她們循著盛淮景指的方向看去，是F坐位，能力等級最低的。
反正現在坐哪都一樣，沒有官方評級的座位對於她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。
林子意和江莉莉雖然不明白盛淮景有什麽用意，但還是跟著她走了。
但很快唯一知道實情的林子意，就明白盛淮景懷揣的是什麽樣心思了。
十分鐘後，全場練習生入座落定。
很快，就有節目導演暫替主持人身份上臺介紹出場導師。
“接下來，隆重請出我們的導師天團！
首先出場的是我們的聲樂導師黎唱，
說唱導師章宇，
舞蹈導師方茜，
最後！讓我們再次隆重的請出我們《少女偶像練習生》的發起人。
奚瑾言導師！
大家鼓掌歡迎”。
導師天團站定舞臺上依次自我介紹。
舞臺上西裝筆挺的男人，溫文爾雅，“大家好，我是黎唱”。
臺上的練習生歡呼，“真的是黎唱！華語歌壇一哥的黎唱啊，節目組牛啊！”。
盛淮景聽到一哥的稱呼，有點詫異問，“很厲害嗎？”。
江莉莉見到是盛淮景問的，才忍住嘴裏差點呼出罵人的話，她一字一頓說，“是非常厲害！”。
接下來休閑風的男生，胡子拉碴，戴著大鏈子，說話一身痞氣，“你們好，我是章宇”。
林子意空耳：“嗯？章魚？”
江莉莉：“是章！宇！”。
“噢”，林子意恍然大悟點點頭，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你們人見人愛，車見車嗯哼的舞蹈導師，方茜哦”。
臺上的練習生們被‘嗯哼’的說法逗得一哄而笑，有選手沖著臺下喊：“方茜！你好可愛！”。
方茜mua的一聲朝那位練習生飛一個飛吻，動作妖嬈笑的嫵媚。旁邊的奚瑾言眼神睨去，警告她收斂點。
輪到奚瑾言自我介紹，全場悉數安靜了下來，現場有種蟄伏的躁動，“好久不見，我是奚瑾言”。
果然，話音未落，全場就來不及雀躍歡呼了，盡管她們被折磨了的一周，但奚瑾言在她們心目中女神的地位是不會變的！
方茜掏了掏振聾的耳朵，嘖嘖的搖搖頭，可怕。
導師團依次在評委席落座，奚瑾言的位置在中間，正好是盛淮景座位正對的位置。
奚瑾言看見盛淮景，又註意到她坐的能力等級，向她瞥去一眼，盛淮景立馬臉上堆砌個笑容。
林子意懷疑自己瞎了眼，怎麽覺得小景這個笑這麽狗腿呢？
她拉扯著盛淮景的衣服，“小景，你這司馬昭之心，就不怕路人皆知啊？”，過於明顯膽大了吧？
盛淮景揉了揉自己的臉，“這麽明顯嗎？”。
林子意丟了個眼神給她，你說呢。
初賽開始了，節目導演：“選手們的上臺表演順序可自由選擇決定，誰先來？”。
剛剛還興奮無比的選手們聽到說上場，全場鴉雀無聲，每個人都在觀察等待，看誰先上。就好比一群人想過渡到一條湍急河流的對岸，都想有個人第一個出來試試深淺。
方茜點點桌面，環顧了一周還是沒人主動走下來，“沒人啊？那我點人了哦”，她並不是開玩笑的，還真隨手點了個人。
“就離我最近的那個選手上臺吧”。
林子意僵了僵身子，她就坐在方茜的正後面。
真倒黴。
盛淮景拍拍她肩膀，用口型說道，“沒事，我們上”。然後看向江莉莉。
她們三互看了眼，重重點下頭，互相打氣。
方茜看見三個人上臺，挑挑眉，“是個組合啊，是自我介紹還是先開始？”。
盛淮景站在中間，露出淡然自信的微笑，“先開始吧”。
燈光暗下，舞臺燈光打在三人身上，音樂響起。
一首快歌，表演開場就非常熱血，瞬間燃起了現場的熱情，被舞臺上的情緒感染，不少人站起來和她們一起興奮舞動。
臺上的她們動作整齊規劃，精準卡點不失女性柔美的力度，完美展現少女的活力和朝氣蓬勃。
幾人離得評委席近了，方茜發現臺上其中一人是她和奚瑾言在學校見過的。
方茜傾身悄悄跟奚瑾言說道，“是我們學校的學妹欸？”，她以為奚瑾言不記得了，順便提醒道，“就是校慶那天在臺上發言你說很漂亮的那個”。
奚瑾言皺眉轉向看著方茜，不瞞的眼神帶著些不解：我什麽時候對你說過她很漂亮？
奚瑾言沒搭理她，方茜自說自話，“想起來了吧？其實我知道她參加了這個節目，回去那天我就看見她的參賽作品了，嘖是個非常有潛力的小姑娘，前途無限啊”。
“什麽作品？”，方茜慣來喜歡口嗨，但不會隨意如此高讚一個人，奚瑾言有些詫異是什麽樣的作品內容有這麽高的評價。
方茜驚訝：“網選的練習生個人參賽作品啊，你不會沒看過吧？”
奚瑾言：“沒有”，從來沒關註過。
她就想到不食煙火的影後怎麽會沒事隨手翻開網絡視頻看呢，“行吧，回去給你看，今天她的表現也可圈可點！看看這勁瘦有力的身材，嘖嘖”。
奚瑾言冷淡的瞥她一眼，看回舞臺。
臺上的少女穿著露臍裝，舞動腰肢，燈光下白皙的腰線，明晰可見。
在舞臺上，她像自帶光茫，奪目昳麗，變得耀眼。
氣質很純粹，幹凈。
她或許真從中誤會了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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恢覆電力了，頭上白熾燈倏地亮起，盛淮景不適應的用手擋著光。
“能走吧”。
奚瑾言站起，看著她，聲音又恢覆了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。
盛淮景透過指縫看向她，雖然頭頂光線太強，瞧不真切，聲音聽著疏淡，但人這次似乎沒對她冷臉，她微微楞，突然笑了笑，“能”。
奚瑾言走在前面，但走得不快，她顫顫巍巍的跟著，不然按她這速度早看不見人了。
最後還幫她摁著電梯，盛淮景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笑，奚瑾言淡淡的向她瞥去一眼，又移開了視線。
“快進”。
盛淮景走在最裏面，倚著壁板，靜靜看著無論在哪腰板都挺得直直的奚瑾言，看來平時也是一絲不茍的人呢，一點儀態也不能失。
不過她好像又發現了這位影後的新屬性，外冷心熱的家夥。
“您怎麽在這啊？”。這麽晚了，居然還在實訓樓裏剛出來。
奚瑾言紅唇微啟，淡淡的道，“需要向你報備？”。
“......”，盛淮景被噎住。
心道，不要以為人家幫了自己兩次，套近乎就對你稍有緩和。她還是她，沒有絲絲改變。
她悻悻的摸摸耳朵。
突然想起什麽，“對了，手帕到時我賠你一張新的”。不然洗幹凈了還回去似乎也不太好？
好一會兒，奚瑾言才淡淡說道，“我沒有手帕”。
“嗯？”，盛淮景下意識低頭看向綁在小腿的帕子，很符合她冷淡的性子，淡綠色的，兩邊像系了個蝴蝶結，她看了會默了默說，“絲巾”。
“那我還你條新的絲巾！”。
奚瑾言不知道她又突然高興個什麽勁兒，但她還不用別人特意還來一條新的絲巾給她，“不需要”。
“叮”——
電梯到一樓。
兩人走了出去。
盛淮景：“噢”。她雖然嘴上應承著，但還不還不還是她說了算，再說了，她要是不還，怎麽再找機會接觸她。
嘴角在她看不見的角度，彎了彎。
盛淮景走不快，落後奚瑾言一小步，兩人一前一後走著。
又是那條盛滿枝葉的銀杏行道。
夏季的銀杏葉還沒發黃零落，但長得很繁茂，兩邊的樹能把行道籠罩。
路燈一路投下銀杏葉的形狀，兩道一長一短的影子不時拖曳而過，她們路過一個又一個樹影，盛淮景沒出聲打擾她們此刻的寧靜。
直至半道，兩人到分開的岔路口，盛淮景笑說，“那我走了”。
奚瑾言沒說話，目光下移，盛淮景明白她的視線落在了她小腿上擔心什麽，語氣輕松道，“沒事，我能走的”。反正你又不扶我，跟著也白跟著。
她這話可不敢跟影後大人表露，會被眼刀子瞪殺的。
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。隨著，她單腳蹦上一級臺階，證明自己真的可以。
“看見了吧”。盛淮景跳上臺階，轉眸對她笑著說。
眼眉彎彎的，笑起來眸子很幹凈。
盛淮景恢覆正色，認真道，“快回去吧，夜深一會你回去也不安全”。雖然周圍都被節目組包下來了，但難免有其他人外入。
奚瑾言一直靜靜望著她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，這下看到她沒事才矜貴的點下頭，“嗯”一聲，轉身走了。
盛淮景看著她走掉的背影，暗中嘆氣。
唉。
自己說了那麽多句話，才換來對方一聲嗯。
她忽然想起一句詩，路漫漫其修遠兮。她擡頭看向夜煢下的彎月。
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。
在盛淮景不知道的時候，奚瑾言回眸，看著她上臺階蹦蹦跳跳的身影，又踉蹌的步伐，好一會兒，直至淡出視線她才似乎回過神來，往相反的方向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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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來了”。
林子意敷著面膜，聽到門把扭動的聲音，探出頭和盛淮景對上視線。
“對”，盛淮景換下棉鞋，又把換下來的鞋擺好。
“怎麽搞到這麽晚”。
“路上耽誤了點事”。
“行吧”，林子意註意到她走路一坡一坡的，小腿上還綁著個什麽東西，“你腳怎麽了？”。
“摔了一跤”，盛淮景翻出櫃子裏的醫藥箱，想拿到飄窗臺上，林子意聽到她說受傷了，立馬下床拿過她手中的藥箱，一向不多管閑事的江莉莉也走下來攙扶著她。
盛淮景看到她們這一副大驚小怪的操作，有些哭笑不得，“沒這麽嚴重”。
她解開絲巾，露出小腿側邊的傷口，有一條小劃痕，不深，但能看到裏面翻出來的血肉，旁邊的肌膚也有些淤青。
林子意震驚了，“我的媽呀，這還說不嚴重？”。
“怎麽這麽不小心，早知道剛剛就不把你單獨留下來了”。
江莉莉在旁邊小聲說了句，“馬後炮”。
林子意氣節：“你！”。
盛淮景手分別摁在她們肩膀上，微微笑，“我自己來”。
她拿過林子意手上的棉簽包裝撕開，沾上酒精，給傷口消毒。
江莉莉看著她丟掉棉簽的上面還沾染著不少血跡，“這會耽誤你初賽嗎？”。
林子意翻白眼：“這都什麽時候了，你還只擔心初賽”。
“沒事，小傷，過兩天就好了”，盛淮景消完毒，翻藥箱裏面有沒有藥粉，找到後小心倒在傷口邊邊，試了下藥效不是很痛，才倒在正中。
完了後說，“你們要不吵我會好得更快”。
眼前兩人扭過頭誰也不看誰，盛淮景頓時覺得頭大，她拍拍林子意，“子意去幫我問節目組要捆保鮮膜，待會我要洗澡”。
“噢好”，林子意應了聲，順便幫她收拾手尾和垃圾。
看見凳子上搭著條帕子，好像是小景剛剛從腿上解下來的，奇怪，她哪來的。林子意沒多想撿起就往垃圾桶扔。
“等等，這個不用扔”。盛淮景眼尖手快奪過差點扔進桶裏的絲巾，拿到絲巾松了口氣。
林子意疑惑：“怎麽了，臟了還要嗎？”。
“沒事，你去扔吧”，嘴裏說著扔，但手裏還拽著帕子不動，林子意狐疑的走了出去。
盛淮景將絲巾收進口袋，轉頭看見江莉莉正盯著她，她緩緩露出個笑，“麻煩你幫我放個水？”。
江莉莉：“行”。她轉身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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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小時後，盛淮景洗完澡躺床上，這會寢室已經熄燈了，旁邊那兩個人累一天這會也酣然入睡。
外面的街燈透過窗簾的縫隙，室內露出些細光來。盛淮景手舉絲巾借助微弱的光線端詳。
關於剛剛林子意問她帕子發生的事雖然沒什麽不可以說的，但不知怎的，她下意識就是不想過多解釋，也不想讓她們知曉她今晚遇上奚瑾言的事。
要問為什麽，她大概也說不清楚。
她在床上細細回想起奚瑾言今晚說的話，那她不討厭自己，卻也沒得到重視。
不討厭是因為不重要，那重要呢...會因為喜歡嗎？
一會後，她撐起身把絲巾和畫像收納在一起。
一夜無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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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子意和江莉莉第二天得知盛淮景把每個人的音調問題解決了，把盛淮景從頭到腳誇了一遍。
當天因為考慮到盛淮景腳傷的事，她們決定先把歌曲練熟，再去找編舞老師具體商議舞蹈編排的事情。
不過讓盛淮景沒料想到的是，隊伍中排練的進展度要比想象中快上許多，一天時間，除了林子意有個別一兩句氣息不夠穩外，她和江莉莉都沒有問題，成功把歌曲順了下來，意外的合拍。
初賽留給她們排練的時間不多，就一周，目前已經過去了一天半。之後，盛淮景提議先把舞蹈的事情確定下來，不能因為她個人的事耽誤了整個隊伍的進度。
她們打算這首歌整體的風格主要以唱為主，舞蹈加分項作為次要部分。
這裏的舞蹈老師都是前幾季留下來的，有很多舞臺經驗，根據她們的要求，不到半天時間老師們就幫她們把整只舞蹈的編排敲定下來，包括走位。
既然舞蹈是次要，所以這次她們的齊舞動作相對簡單。
但也不好練，要卡節奏，卡音律，同時三人還要保持整齊度，記舞臺走位。
難度不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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訓練室內。
舞蹈老師正教每個人動作，扣完每個細動作之後，又帶著她們從頭到尾捋了幾遍舞蹈，在練舞過程中，屢次發現每個人節拍都不一樣，不是有人快了，就是有人跟不上。
攏共就三人，還有個腿傷在裏面劃水的。
盛淮景：“......”。
舞蹈老師拍拍手鼓勵她們，“不著急哈，現在不會沒有關系，離上臺還有幾天，加油！”。
隨後，跟她們揮揮手走了。
“休息會吧”，盛淮景坐下，把帶傷的腿伸直，她們也跟著席地而坐，“說說，你們感覺怎麽樣”。
林子意坐下後，看見門口桌子上有飲料，又屁顛屁顛的去拿了幾瓶過來，一人一支。
“沒有什麽難度的動作，就是踩點節奏有點快，我沒啥問題”。說完後，她讓盛淮景選個口味，盛淮景選了原味，剩下草莓和蘋果，林子意給自己選了草莓，把蘋果味的給江莉莉。
這次江莉莉難得沒有跟林子意犟嘴，放平時兩人早吵起來了。
林子意和盛淮景對視一眼，而林子意甩頭表示跟自己沒關系。
盛淮景看過去，見江莉莉坐在了離她們稍遠的位置，雙手環著膝蓋，低拉個頭。
江莉莉唱功底子不錯，但從剛排練的時候看得出來舞蹈方面不怎麽好，盛淮景甚至懷疑她之前從沒學過舞蹈。
現在這狀態估計是覺得遭受到挫敗感了吧。
盛淮景勾勾手指，示意讓她手中的草莓味給人換回來，林子意不願意，把飲料往後藏，這是最後一支草莓味酸奶了，不行！
盛淮景：那誰讓人家喜歡呢。特殊時期，讓一讓。
林子意：那也不行！
盛淮景對江莉莉的方向示意，讓林子意自個說去，她作勢就要起身走人。
要她去哄江莉莉？那更不行！林子意立馬把地上的蘋果味換成草莓的，“給給給”。
江莉莉瞧見她的動作，“哼”的一聲，眼神頗為不屑。
林子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，大大翻了個白眼。
盛淮景見兩人相安無事了，擰開酸奶喝了口，再說出自己的觀點，“我也覺得節奏有些過快，但是整支舞除了副歌部分，最大的亮點就在齊舞上。”
林子意昂著頭，“沒錯！”
“不過我們才學了半日不到，能把整只舞跳下來已經非常不錯了，接下來我們首先要把每個人自己的動作記熟，形成肢體記憶，之後再來糾動作，自然而然就跟的上了”。
盛淮景頓了頓，開玩笑說，“練不熟也沒關系，大不了讓子意solo”。
江莉莉倏地擡起頭說，“那不行，風頭都讓她出了”。
她瞪著林子意，林子意咬牙切齒的堆砌起個微笑，“我還不想呢”。
盛淮景笑了笑，讓兩人坐近點，把三個人的手疊在一起，“那加油吧！”。
*
之後每一天排練，盛淮景都把小腿圈多繞緊一層繃帶，以防傷口裂開出血。
她們把隊伍化整為零，每個人專註練自己的薄弱項，也會相互幫助，大戰來臨，這幾天林子意和江莉莉的爭吵也少了很多。
盛淮景和林子意輪流幫江莉莉扣舞蹈動作，而江莉莉作為回報，也教了個林子意在高音時如何穩住氣息的小技巧。
經過一周努力，在初賽前一天，她們成功完成了最後一次彩排。
正式初賽的第一天。
每個練習生來到演播廳都很興奮，這意味著她們正式踏入了逐夢的道路上，真的開啟了選秀賽制。
舞臺的對面是一座金字塔陣列的座位，自上而下的座位代表著不同的能力等級。
進場可自由選擇座位就坐。
盛淮景帶著她們進來，看向總總林林的座位問道，“你們想坐哪？”。
林子意：“我都可以”。
江莉莉：“我也是”。
盛淮景沈吟半響，“唔，不然就坐那吧”。
她們循著盛淮景指的方向看去，是F坐位，能力等級最低的。
反正現在坐哪都一樣，沒有官方評級的座位對於她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。
林子意和江莉莉雖然不明白盛淮景有什麽用意，但還是跟著她走了。
但很快唯一知道實情的林子意，就明白盛淮景懷揣的是什麽樣心思了。
十分鐘後，全場練習生入座落定。
很快，就有節目導演暫替主持人身份上臺介紹出場導師。
“接下來，隆重請出我們的導師天團！
首先出場的是我們的聲樂導師黎唱，
說唱導師章宇，
舞蹈導師方茜，
最後！讓我們再次隆重的請出我們《少女偶像練習生》的發起人。
奚瑾言導師！
大家鼓掌歡迎”。
導師天團站定舞臺上依次自我介紹。
舞臺上西裝筆挺的男人，溫文爾雅，“大家好，我是黎唱”。
臺上的練習生歡呼，“真的是黎唱！華語歌壇一哥的黎唱啊，節目組牛啊！”。
盛淮景聽到一哥的稱呼，有點詫異問，“很厲害嗎？”。
江莉莉見到是盛淮景問的，才忍住嘴裏差點呼出罵人的話，她一字一頓說，“是非常厲害！”。
接下來休閑風的男生，胡子拉碴，戴著大鏈子，說話一身痞氣，“你們好，我是章宇”。
林子意空耳：“嗯？章魚？”
江莉莉：“是章！宇！”。
“噢”，林子意恍然大悟點點頭，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你們人見人愛，車見車嗯哼的舞蹈導師，方茜哦”。
臺上的練習生們被‘嗯哼’的說法逗得一哄而笑，有選手沖著臺下喊：“方茜！你好可愛！”。
方茜mua的一聲朝那位練習生飛一個飛吻，動作妖嬈笑的嫵媚。旁邊的奚瑾言眼神睨去，警告她收斂點。
輪到奚瑾言自我介紹，全場悉數安靜了下來，現場有種蟄伏的躁動，“好久不見，我是奚瑾言”。
果然，話音未落，全場就來不及雀躍歡呼了，盡管她們被折磨了的一周，但奚瑾言在她們心目中女神的地位是不會變的！
方茜掏了掏振聾的耳朵，嘖嘖的搖搖頭，可怕。
導師團依次在評委席落座，奚瑾言的位置在中間，正好是盛淮景座位正對的位置。
奚瑾言看見盛淮景，又註意到她坐的能力等級，向她瞥去一眼，盛淮景立馬臉上堆砌個笑容。
林子意懷疑自己瞎了眼，怎麽覺得小景這個笑這麽狗腿呢？
她拉扯著盛淮景的衣服，“小景，你這司馬昭之心，就不怕路人皆知啊？”，過於明顯膽大了吧？
盛淮景揉了揉自己的臉，“這麽明顯嗎？”。
林子意丟了個眼神給她，你說呢。
初賽開始了，節目導演：“選手們的上臺表演順序可自由選擇決定，誰先來？”。
剛剛還興奮無比的選手們聽到說上場，全場鴉雀無聲，每個人都在觀察等待，看誰先上。就好比一群人想過渡到一條湍急河流的對岸，都想有個人第一個出來試試深淺。
方茜點點桌面，環顧了一周還是沒人主動走下來，“沒人啊？那我點人了哦”，她並不是開玩笑的，還真隨手點了個人。
“就離我最近的那個選手上臺吧”。
林子意僵了僵身子，她就坐在方茜的正後面。
真倒黴。
盛淮景拍拍她肩膀，用口型說道，“沒事，我們上”。然後看向江莉莉。
她們三互看了眼，重重點下頭，互相打氣。
方茜看見三個人上臺，挑挑眉，“是個組合啊，是自我介紹還是先開始？”。
盛淮景站在中間，露出淡然自信的微笑，“先開始吧”。
燈光暗下，舞臺燈光打在三人身上，音樂響起。
一首快歌，表演開場就非常熱血，瞬間燃起了現場的熱情，被舞臺上的情緒感染，不少人站起來和她們一起興奮舞動。
臺上的她們動作整齊規劃，精準卡點不失女性柔美的力度，完美展現少女的活力和朝氣蓬勃。
幾人離得評委席近了，方茜發現臺上其中一人是她和奚瑾言在學校見過的。
方茜傾身悄悄跟奚瑾言說道，“是我們學校的學妹欸？”，她以為奚瑾言不記得了，順便提醒道，“就是校慶那天在臺上發言你說很漂亮的那個”。
奚瑾言皺眉轉向看著方茜，不瞞的眼神帶著些不解：我什麽時候對你說過她很漂亮？
奚瑾言沒搭理她，方茜自說自話，“想起來了吧？其實我知道她參加了這個節目，回去那天我就看見她的參賽作品了，嘖是個非常有潛力的小姑娘，前途無限啊”。
“什麽作品？”，方茜慣來喜歡口嗨，但不會隨意如此高讚一個人，奚瑾言有些詫異是什麽樣的作品內容有這麽高的評價。
方茜驚訝：“網選的練習生個人參賽作品啊，你不會沒看過吧？”
奚瑾言：“沒有”，從來沒關註過。
她就想到不食煙火的影後怎麽會沒事隨手翻開網絡視頻看呢，“行吧，回去給你看，今天她的表現也可圈可點！看看這勁瘦有力的身材，嘖嘖”。
奚瑾言冷淡的瞥她一眼，看回舞臺。
臺上的少女穿著露臍裝，舞動腰肢，燈光下白皙的腰線，明晰可見。
在舞臺上，她像自帶光茫，奪目昳麗，變得耀眼。
氣質很純粹，幹凈。
她或許真從中誤會了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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